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原料調配

成品製造

 

包裝設計

 


若您有枕頭開發構想或是想OEM自己的品牌,歡迎預約現場諮詢,體驗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做製作的枕頭,用最專業MIT精神幫助您打造你的專屬品牌。

德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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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石頭會唱歌   陳立仁  江蘇常州        夜幕下靜靜流淌的英國泰晤士河。 水聲燈影的河邊,一對白發老人牽著手凝神遠望。 好久,老爺爺說我仿佛聽見了從遙遠處飄來了歌聲。老奶奶說我也聽到了,那是黃河石頭唱的家鄉民歌《黃河謠》: 杭州西湖真是美,美得就像天堂的淚,美得叫人心兒醉,美也美醉也醉,總也醉美不過黃河水……流浪的人不停地唱,唱響我的黃河流水…… 是黃河石頭唱出來的,一聲聲清麗而憂傷。 歌聲,讓老爺爺生出了夢境般的感覺,眼前清晰地電影般出現了當年:當年,老爺爺還是一個年輕的后生,那天,在黃河邊河灘上,在好多兜售鵝卵石的村民中,他看見了當年聰慧漂亮的老奶奶。老奶奶也看到了老爺爺,她舉著手里的一枚石頭,喘了幾口氣,然后朝他喊,買一個吧,買一個吧。老爺爺看了一眼地攤,那些鵝卵石鵝蛋大小,上面還有天然圖案,花草,動物,人形……似像非像,全靠想象。老奶奶催促著,買一個吧,我的石頭會唱歌哩。 老奶奶說著話,就把鵝卵石放在嘴邊吹了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細細聽,能聽得出是《黃河謠》。 老爺爺接過鵝卵石,一看,原來鵝卵石上有鑿的孔洞。你鑿的?老爺爺問。老奶奶點了點頭,指著周圍那些鵝卵石的村民說,他們賣的石頭不會唱歌…… 老爺爺笑了。以后,老爺爺知道了老奶奶就住在離黃河邊不到兩公里的攬月灣。再以后,老爺爺和老奶奶交往了起來。 那天,老爺爺擁著老奶奶,說世間三大苦,打鐵撐船磨豆腐,撐船拉纖,你認?老爺爺是黃河上撐船拉纖的。 老奶奶什么話也沒說,拿起鵝卵石吹起了又一首家鄉民歌《一輩輩心上就是你》。 一輩輩心上就是你。一河波濤天際流,一路風塵上九天,險灘最多峽口最多也不回頭。不回頭,迎著太陽走。不回頭,背著月亮走。不回頭,挾著風浪走。不回頭,裹著流沙走。呼呼啦啦,不管波浪滔滔,和著美麗傳說一起走。 而此刻,在泰晤士河邊,老爺爺攜著老奶奶走到一塊青石旁,從地下撿起一根手指般粗細的柳枝當纖板。將這纖板往胸前一放,彎腰弓背,隨著夯夯實實的腳步聲吼唱起來: 沖前肩膀彎下腰哦,一雙腳杵地背朝天喲。 老爺爺停下,直起腰涎著臉說,那年,你掌舵,我拉纖,將那個粗詞兒,改成了一雙腳。不改,怕你要羞紅了臉。 老奶奶奪過老爺爺手中的柳棍,敲了他一下說,多大歲數了還不正經。當年在黃河邊拉纖,盡往河邊柳叢蒿草里拉。 老爺爺嘿嘿一笑,繼續吼喊: 背起來哦拉起來喲,一身汗哦一身膽喲,心中清洌洌好舒暢…… 老爺爺收了腔,問:這拉纖號子喊得咋樣? 你自個說說咋樣?豁口缺牙,跑風漏氣,還好意思問。 老爺爺笑笑,就拉著老奶奶在青石塊上坐了。 老啦。當年,拉一百二十噸大船不費勁…… 老奶奶打斷老爺爺的話頭,忽然說也不知黃河水還泛濫不泛濫了。 兩個老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泰晤士河的流水。又不約而同地順著流水,移向上游的遠處,臉上顯出一抹惆悵。 老爺爺雙眼蒙了一層淚光。他緊緊攥住了老奶奶的手說,你再唱一遍《一輩輩心上就是你》吧,我聽聽。 老奶奶掏出黃河鵝卵石,吹了起來。老奶奶沒吹《一輩輩心上就是你》,吹的是另外一首黃河民歌《黃河水泛濫》。 歌聲:黃河水流,澆灌萬頃田。那年月半十六落暴雨,十九二十破了堤,一片汪洋,泛濫起渾泥漿,百姓背井離鄉漂四方…… 往事令人傷懷。 當年,“黃河水泛濫起渾泥漿”,差點斷了他倆的情緣。 好在,老爺爺離開黃河時,老奶奶毅然跟上了老爺爺,走南闖北到了南洋,又輾轉到了歐洲。七十多年了,在泰晤士河邊,聽人贊嘆泰晤士河水清洌洌的時,老人卻更加思念故鄉的黃河;多少個夜晚,在他們夢的最深、最深處,總會飄來故鄉那如泣如訴的民歌聲,凄美的旋律,傾訴著老爺爺老奶奶心中的憂傷,欲說心中無限的依戀,期望著黃河水不再泛濫。他們要回到故鄉,回到黃河,回到母親河身邊。 改革開放后,故鄉的親人們一次次寫信邀請老爺爺老奶奶回鄉看看,可總有這樣那樣的原因未能成行。前不久,親人們電話告訴老爺爺老奶奶,黃河不再是當年渾泥漿泛濫的黃河了,還放了視屏。 老爺爺老奶奶笑了。老奶奶不由又拿起了黃河鵝卵石,吹了起來,自編的,黃河謠民歌調,是那樣明麗而歡快: 所有的眷戀, 源自這條母親河――黃河,黃河,流浪的人不停地唱,心事長,唱響我的黃河水流………… 歌聲中,老爺爺想象:藍天下的黃河,一支長櫓輕劃,兩岸青葦微風吹拂,小船輕晃,櫓聲便吟出一首首的詩。河灘上,身著藍布衫的大娘阿嫂在捶衣洗菜…… 想象,老爺爺雙眼蒙了一層淚光。他緊緊攥住了老奶奶的手。 黃河不再是當年渾泥漿泛濫的黃河了,老爺爺老奶奶內心藏著的七十多年的渴盼實現了。只是年近九十歲的老爺爺老奶奶,已經沒有力氣完成一次現實中的飛行。他們把七十多年里夢中堆積起來的說不清的心情,細心編織起來,流淌在歌聲里,牽手同行天地間,心心相印,帶著最虔誠的祝福,獻給黃河…… 鵝卵石吹出的歌聲,明麗而歡快。 +10我喜歡

消 失 的 鄉 場   王振山 江蘇豐縣   唱支山歌給黨聽。 村莊的東南角,是生產隊的鄉場。鄉場是鄉村的一道亮麗的風景,那風景在我的記憶中根深蒂固。鄉場緊貼著去集鎮的小路,路邊一拉溜十幾棵老柳,水桶般粗細,其蓋如傘。據說,是新中國成立那年春天栽的。麥忙打場時,人們在老柳樹下歇息乘涼。鄉場的旁邊是個坑塘,滿坑塘一人多深的清水,讓人頓覺出一股清洌洌的涼爽來!坑塘邊高聳著煙葉炕房,對面是生產隊的牛屋、豬圈和隊里儲藏糧食的倉庫。 小滿已過,隊長便安排專人準備場間事宜。閑了一冬春的場地,需要耕耙起來重新壓實,板一樣平光才行。場里的準備工作繁雜,比如杈子、掃帚、揚場銑,長綆、短套、打牛的鞭,石磙、磱石、摟笆、擁板等等。一切準備就緒,單等收割的麥子進場。 麥忙季節,鄉村的小學放麥忙假,我和村里的幾個同學,也投入到麥收的勞動之中。隊長派我們摟麥,并且還給記半個勞力的工分。我們每人扛個竹笆子,將散落在地里的亂麥,摟起來堆成堆,再裝上平車拉到場里。在摟麥的同時,還捕捉螞蚱,在地頭上弄堆麥葉或麥桿燒螞蚱吃。嚼得滿嘴流汁、津津有味,香! 麥子卸到鄉場里,再將麥個子拆開,均勻散亂地攤在場面上,讓烈日爆曬。然后,場長喊一聲:“老孫頭, 該壓場啦!”飼養員老孫頭應一聲好咧!趕著牲口,拉著石磙進入場中,將松散的麥棵壓過頭遍,石磙后再掛上磱石壓二遍。孫老頭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搖晃著牛鞭,悠閑似地跟著牲口在場里轉圈,偶爾一高興,便突然吼出兩聲戲文來:“大路上走來我陳士多,趕集趕了三天多……”忽又嘎然而止,嗓門洪亮地罵起牲口來:“龜孫!游晃游晃,走起來呀!”甩過去一鞭打在牲口腚上。牲口尥起蹶子緊走幾步,他又含渾不清地罵個不停。 人們坐在柳樹下等著翻場,看見治保主任從公社里開會回來,場長便問:“張主任,開啥會去了?”張主任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彎腰在水桶里勺起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下肚去,用手抹一把嘴,說是公社書記布置四夏、四防。場長又問哪四夏?答曰:“夏收、夏種、夏管、夏征唄。”又問哪四防?治保主任手撓著頭皮,想了一會,說防偷、防盜、防賊、防摸擄子。人們哈哈大笑,說偷不是賊嗎?盜不是擄嗎?這明明是一防,那三防防啥呢?治保主任一愣,嘿嘿一笑,說我哪記得清楚,一離會場就忘了。 大伙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孫老頭趕著牲口,將鄉場上的麥子排磙碾壓三遍之后,把牲口趕出場外。場長一揮手:“翻場!”十幾個人一字排開,用杈子挑起壓扁的麥桿掂散,讓麥粒漏下去,然后翻過來換放個地方。曬一會兒然后再壓,再翻,三遍過后,便開始起場。起場是打場過程中又臟又累的環節,眾人將脫粒后的麥穰,挑起來運送到場邊打垛。場長站在麥穰中間,用杈子將眾人挑上來的麥穰拍拍打打,蕩蕩掃掃,麥穰垛就漸漸高聳起來。一場的麥穰挑完,一個麥穰垛也就打成了。圓垛下細頂粗,狀如蘑菇;長方形的垛墻齊角直,酷似農房。 接下來便是堆場。把脫下來滿場帶糠的麥粒,用擁板用摟笆用木銑用掃帚,摟的摟,擁的擁,堆的堆,掃的掃。這時候,是農民最開心的時刻。說笑聲中,場中心堆起一座麥山來! 夏日雖長,活兒卻多。待將這場麥堆好之后,夜幕也就要降臨了。場長看了看天色,說:“下晌吧。”于是,婦女們趕緊回家燒晚飯去了。男人們有的跳到場邊坑塘里洗澡,有的將鞋子墊在腚下,坐在麥堆旁的場地上,邊吸煙,邊估算這場麥能打多少斤,亦或今年能打多少場。算著算著,就算出今年麥收的大概總產來。場長一拍屁股站起身來,說:“看來,今年的光景還行,六月初一蒸饅頭——敬老天爺!走吧,明早起來揚場……” 揚場,那是個技巧活。所謂會揚的一條線,不會揚的散一片。兩個行家里手搭配,一個用木銑除起裹著麥糠的麥粒,迎著風頭拋向空中,麥糠被風吹走,麥粒一條線落在地上。一個打落,擺出弓字步,低頭半躬腰,手握竹掃帚,輕輕地把沒被脫凈的硬殼殘穗掃出去。配合默契,得心應手,讓人看去像表演節目似的。 勞累了一天的人們,匆匆地擺治點吃的,草草地收拾完家務,便將疲乏的身子擱倒在床上。村莊似乎也乏了、累了,伴隨著勞累的人們入睡了。黑乎乎的一片,安靜得連一聲狗吠都沒有。 月光照得鄉場上亮堂堂的。場中心小山似的麥堆旁邊,有大人也有小孩,坐在破蘆席上,搖著蒲扇,望著麥堆,談古論今說天道地。從大沙河的水漫橋,說到長江大橋;從小孩過年放煙花,扯到蘑菇云上天。憨二萬泠不丁笑出聲來,說這下子可好啦!把長江大橋截一骨碌放在水漫橋上,任它秋天里洪水再大,咱照樣從長江大橋上走過去趕集!大伙兒哈哈大笑。有人問你還想干啥?憨二萬說,再買它個原子彈裝在兜里,誰再敢欺負我,我就用原子彈炸他龜孫王八蛋!大伙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幾個小伙伴擠在一起,吹笛子、唱歌曲,并現場改編歌詞:“……我們坐在高高的麥堆旁邊,聽大人講那過去的事情……”一個伙伴突然說,咱到那邊聽周爺爺講故事去吧。“嗷嚎”一聲,伙伴們向場邊的飼養室走去。 “周爺爺,拉個呱吧?”我們懇求地說。 周爺爺坐在飼養室門外路邊的柳樹下,吸著旱煙袋笑瞇瞇地說:“拉呱拉呱,一個虱虱六個抓,爺爺我一肚兩肋巴都是故事,想聽啥你們說。” “妖魔鬼怪的唄。” “小鬼小怪一拉一拽!嚇人唿啦的,你們敢聽?”周爺爺問。 “敢聽!你拉吧。”伙伴們嘻嘻哈哈地說。 周爺爺用旱煙袋朝南一指,說老黃河灘那地方有亂墳崗子,知道不?那年我在那旁邊種了一畝半瓜。忽一天夜里,我坐在瓜庵子里的軟床上吸煙,看見個光腚孩子進地里偷瓜,我過去逮他,哧忽不見了!你說咋咋?忽悠冒出來五六個光腚孩子來!他們嘎嘎地笑著,滿瓜地里連摘帶踩地撲騰。我顧東不顧西,攆退了這邊,進來了那邊,誠心拿我老頭子開心!我生氣了,所性到庵子里睡覺去,盡他們撲騰去吧。天明我起來一看,你說怪不怪?瓜地里原封沒動!我這才恍然大悟:那幾個光腚孩子,卻原來是幾個小鬼! “啊!真是小鬼呀!”我們驚叫了一聲,往一堆擠靠著身子。 周爺爺笑了笑,吸起他的煙來。過了好一會才又說,第二天夜里,這幾個光腚孩子又來了,圍在瓜庵子門前問我要煙吸。吸就吸吧,我把煙袋給他們,你吸一口,他吸一口,嘻嘻哈哈鬧騰大半夜,雞一叫,跑啦。第三天,我在家里拿來了打兔子的洋炮,裝好藥等著。果然,半夜里他們又來了,還是問我要煙吸。我說你們人多,我今天帶來個大煙袋,你們一串兒站好,把煙嘴噙在排頭的嘴里,我這邊一點火,保管您誰都能吸到。他們排個豎隊站好,排頭的把洋炮管噙在嘴里,催我說點火吧點火吧!我這邊一扣板機,“叭——” 一道火光射向老黃河故道里。 幾個伙伴又驚叫了一聲,頭發梢都豎起來了,問接下來咋著啦?那小鬼…… 周爺爺笑了笑,說哪有小鬼!什么也沒有,就像今天的這天地月亮地,亮光光的。天不早了,快睡覺去吧,我該給牲口添草料去了……   俗話說有錢難買五月里旱,六月里連陰吃飽飯。又道是七月十五定旱澇,八月十五定收成。那年風調雨順,秋莊稼又獲豐收。秋天的鄉場上堆滿了大豆、高粱和玉米,還有社員們的笑語歡聲。尤其是大豆,棵高角稠而且飽滿。一場打下來,場中心堆起了一座黃燦燦耀眼的金山!蘭榮抓起一把豆子,走到隊長跟前說:“隊長,今年的黃豆大豐收,你可得多分給社員們些,大伙可都等著它擠油吃呢!” 蘭榮性格開朗,且又端莊大方,是村里婦女中長得最漂亮的女人,人們都稱她俊嫂。隊長聽她一說,馬上表態:“請好啦,沒問題。”看了看蘭榮,又笑道,“俊嫂沒油吃,那咋能行呢!”大伙七嘴八舌說:“是呀是呀,沾俊嫂的光,你隊長說話得算數……” 收工的時候,隊長悄悄地對俊嫂說:“今夜里我在場里看豆子,你來……”俊嫂一驚,然后又一笑,走了。半夜時分,俊嫂喊開了隊長弟媳婦翠花的門。翠花問俊嫂這黑更半夜里有啥事?俊嫂說你找個口袋,跟我去鄉場里扒豆子。又說是隊長讓我叫你一起去的。 那時候,偷集體的東西不為孬,大家都這么認為。 天上沒有月亮,大地一片昏暗。俊嫂和翠花拿著口袋,躡手躡腳地向鄉場里摸去。走到場邊,俊嫂突然蹲下身去,手捂住肚子低聲呻吟。翠花一驚,小聲問俊嫂怎么啦?俊嫂說臨來時喝了幾口涼茶,這肚子早不疼晚不疼,偏在這當口上疼,得馬上拉出來。要不你先去,我隨后就來。翠花沉吟了一下,說你快點,我先過去了! 翠花悄悄地來到場中心的豆堆旁,果見隊長一人睡在那里,鼾聲此起彼伏,正是下手的好時機。于是躬下身去,掙開口袋,雙手往口袋里扒豆子。突然后腰被隊長抱了起來,她小聲急道:“是我——是我——”隊長唔唔嚕嚕地說:“知道是你,誰來都一樣,我給你豆子……” 俊嫂瞅準時機,在豆堆的另一面,趕緊扒滿了口袋,背起來走了。 待秋莊稼拾掇得差不多了,鄉場上又開始忙乎煙葉的活計。高高的煙葉炕房里,炕道已經修好,炕架也己扎好,連燒炕的煤炭也早已備足,車馬炮齊,單等新煙葉上炕點火開爐。     寬敞的鄉場上,大閨女小媳婦們將寬大的煙葉,用線繩擠捆在兩米長的細竹竿上,再由人把它裝進煙炕里,由上而下一層一層的架子上。燒火的時間長短,火候的強弱,這都有講究,與炕出來煙葉的質量有很大關系,所以這活非炕煙老師莫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這話不假。 一般都是兩天之后出炕。出炕要在半夜里進行,將焦干的煙葉,從煙炕房里的架子上小心冀翼地卸下來,再小心翼翼地擺到場里去,讓露水把它潤潮,以便收放。出完炕,天還不亮,大伙坐在溜光的場地上,揪片好成色的煙葉,放在手心里搓搓,裝進煙袋或用紙自卷成煙卷,細細地品嘗煙葉的味道。說咱這煙葉,牡丹、中華都比不上,它沒有這么好成色的煙葉! 太陽出來之前煙葉入庫,待農閑時,再專門選出幾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媳婦揀煙葉,因為她們不吸煙,隊長不想讓隊里損失一分錢。她們認認真真地將煙葉分出一青、二青、金黃、二黃等級來,拉到煙葉收購站去賣。可別小看這煙葉,它是生產隊一項可觀的副業收入!   地凈場光的冬閑季節,鄉場上仍然不寂寞。比如說兩輛太平車一并,上面鋪幾塊木板,便是一個戲臺。文革年間,在這臺子上斗地主、在這臺子上憶苦思甜、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在這臺子上演節目等。冬天的鄉場更是伙伴們玩耍的地方:在麥穰垛旁用篩子逮麻雀,那可是飯桌上的一道美味。在場里打柆子,跑得滿頭大汗,冬天里脫掉棉襖爭高下;比賽陀螺爭輸贏,爭得面紅耳赤不歡而散…… 忽一天傍晚,隊長在村里吆喝一聲,今晚黑東南場里放電影!有人問啥電影?回答說《地道戰》。又說能不能讓電影隊換一個,想看〈沙家浜〉,阿慶嫂智斗刁德一…… “下回吧。”隊長說著話頭也不回地走過去了。 天還不黑,村里的大人小孩便向鄉場里涌去。 鄉場上是人們聚集的地方,無論冬春秋夏,鄉場上都留下了孩童們玩耍的樂趣,留下了人們勞作的身影,鄉場上寄托著農民的希望。 那年,生產隊里買了臺手扶拖拉機,掛上犁鏵能犁地,犁得又深又快,幾犋牲口都趕不上它的工作效率;掛上車廂能拉貨,裝得多,跑得快,把地里的莊稼不費勁就運到鄉場里;掛上石磙、磱石能打場,厚厚的一場麥,手疾眼快就碾壓好了,這讓翻場的人不能歇大會,笑罵這家伙不地道:“它怕咱閑得慌!” 生產力先進了,但鄉場仍然發揮著它不可替代的作用。 改革開放以來,農村實行了包產到戶聯產責任制,并漸漸地有了收割機、脫粒機、聯合收割機。小家小戶用不著鄉場,鄉場漸漸的被人們遺忘。更嚴重的是,村人們商議著要把鄉場千刀萬刮般分割給各家各戶!那天,我獨自站在鄉場上沉思,仿佛聽到了鄉場的嘆息,它在說話,說改革開放給農民帶來了富裕,卻給我帶來了厄運。社會發展快得眨巴眼工夫,都變成機械化電器化了,哪里還能再用著我?形勢所迫,我沒有理由清閑在這里無所事事,分就分吧,把我分割給各家各戶,說不定多少還能派上點小用處…… 我沉默了。久久地盯著鄉場,沉默了。   值此紀念中國共產黨建立100周年之際,大家都在暢談中國在共產黨的領導下,國家的變化、國家的富強、國家的強大!尤其近幾年來,國家的高鐵、高科技發展,令世人矚目,令世人驚嘆!我一下又想起了鄉場——家鄉那個早已消失的鄉場。鄉場是鄉村的一道亮麗的風景,那風景在我的記憶中根深蒂固。我想,家鄉的那個村莊,那個鄉場、那個煙炕和坑塘,幾十年過去,如今變化成什么模樣了?我決定回家鄉親眼目睹一番去。 當我站在新農村那片氣派的文化廣場上左顧右盼時,光腚一起長大的伙伴問我,你東張西望地找什么呀?我說原先的那個鄉場。他笑了,說腳下就是當年場中心的位置。我“噢”了一聲,跺下跺腳下的水泥地面,說:“如今這個文化廣場,就是消失的鄉場?” 他點了點頭,說:“這里原先的民房消失了,卻一下子冒出來全是一層層房子摞起來的高樓!原先的鄉場變成了文化廣場!當年我們在鄉場上玩耍,如今我們老了,仍在這廣場上打太極拳,跳廣場舞。” “福氣呀!”我說。 他說當然福氣嘍!又說你看那道路,你看這廣場,一棟棟的樓房,超市門口停放的轎車,還有專職的保潔人員,如今咱這鄉村,和城里沒啥差別了。 我說家鄉的變化太大了! 他說:“這都是托共產黨的福啊!” 我說對呀,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 他用手一指那邊,問我還記得那個煙炕嗎?那座假山就建在那個煙炕的遺址上。假山頂端那塊玲瓏剔透的巨石,是從靈壁拉來的奇石,用手指一彈,能發出聲音來!石頭哪有會發出聲音的?奇就奇在這里!不信吧?咱爬上去彈一下試試?我說不用試了,我信。我認得靈壁石,靈壁石大約有六個種類:磬石、龍鱗石、五彩石、花山青霜玉、蓮花石、白靈璧石。單就磬石,就有幾種:墨青玉磬石、灰玉磬石、紅玉磬石等。假山頂端的那塊奇石,是磬石類中的灰玉磬石。此類石種統稱八音石,除了顏色和形體差別較大,石態、石質基本相似,玲瓏剔透,扣之有聲。 他笑了,說還是你有學問,連奇石都知道哪種哪類。我說我到靈壁采訪過,多少知道一點,這算不上學問。他接著又指說假山下的池塘,我認出那就是原先洗澡的坑塘:垂柳繞岸,塊石砌墻,預制的圍欄,漆成白色,潔凈、精巧、好看。還有滿塘的荷花,三白七紅,粉嘟嚕開得正艷。更有蜻蜓點水,水中金魚戲游;那條別致的九曲小橋,緩緩地伸向池塘中的八角亭。八角亭建造得精致、漂亮:紅柱紅瓦,飛檐雕棟。我想,月圓之夜,來在這亭中站立,看天上的月亮、觀水中的倒影、聽秋蟲嗚唱、感覺大地的呼吸,說不定在這新農村里,也能感受出一番《荷塘月色》的意境來! 我陶醉了。家鄉的變化出乎意料:村莊消失了,變成了新農村!小區樓群住宅,見證了農民的生活富裕了;鄉場消失了,取代它的是新時代文化廣場,說明了當今農民的生活質量提高了;坑塘和煙炕消失了,搖身變成了有山有水有花有亭的風景園,體現出新農村的建設,把環境治理提到了議事日程。 伙伴推了我一下,說你想什么呢? 我回頭朝他一笑,說想咱家鄉的變化。說它變了,村莊仍在,鄉場仍在,坑塘、煙炕仍在,只是改頭換面陌生了;說它沒變吧,卻尋不見當年的光景。所以說既陌生又熟悉,既熟悉又陌生,只有驚嘆:“我可愛家鄉——美!” 伙伴笑著說:“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生咱養咱的家鄉,當然可愛!月是家鄉明嘛,當然美!如今咱這家鄉,既有城里模樣,又有田園風光,咋能不可愛?咋能不美?別看了,回家咱哥倆喝兩杯去!如今的日月,不是那當年的光景,想吃什么冰箱里都有。” 我笑了笑問:“想吃什么果真都有嗎?” “那當然嘍!想吃什么,你盡管說吧。” 我想了想說:“我想吃——” 他立刻打斷了我的話,連連搖手:“別別別,我事先聲明,你想吃麻雀和火燒螞蚱,可沒有啊……” 啊——啊……我們倆個都哈哈地笑了。 +10我喜歡

文/劉中文      郝責任說話尖酸刻簿,人送雅號“好擇人”。    不過他醫術高超,能治疑難雜癥,患者也就情愿挨宰了。    汶川地震時,他被砸傷了。    兩年后,完全康復的他又重操舊業,想起地震前曾匯款到河南省一家醫學書店買一本線裝古本醫書,書沒收到,郵購地址被埋在廢墟里了。    可他仍渴望得到這本書。    當他發現一家舊書網上有賣時,如同屠戶看上了一把鋒利的屠刀,盡管這本書現在已賣到六百多元。但他毫不吝惜,即刻下了定單。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他花大價錢買了醫書,自然會在給患者治病時增加醫藥費。    沒想到網店店主卻給他打來了電話:“你就是郝責任?”    原來店主就是河南那家書店的老板。店主通過微信,讓郝醫生看了他曾相繼三次掛號寄書的收據及當地郵局改退的批條。    郝責任說:“震災把家園變廢墟后搬遷了……。”    店主說:“我真以為你震亡了。想讓你在那邊讀到這本書,就焚書祭奠您了。我把當時燒書的視頻發給您看哈。”    看完視頻,郝責任止不住熱淚盈眶。    店主說:“我再免費送給你一本。這就發貨。這定單我就不確認了,后天錢會自動退回的。”    “謝謝您,不過我會拒收的。請給我調換那本《中國好人》行嗎?”    店主撓撓著頭納悶地說:“為啥?”    “我想做個真正的好醫生。”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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